”

    顾爽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丫头是不是傻？他担心的是这个吗？那狭斜不比春香院，春香院已成规模，进去消遣找乐子的骚客、恩客多乃文人，其中又以朝中文臣和国子监监生为众，实为雅嫖。而狭斜却多是不知名的小街曲巷，里面鱼龙混杂、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，且里面的舞妓与内教坊差不多，也不许随意外出。

    倘若秦蓁只是女扮男装，偶尔跑去狭斜听个小曲儿、喝喝小酒倒也罢了，那舞蹈是一天能学会的吗？若在里面关个十天半月，这丫头的一世清名，怕也全毁了。

    “不行！狭斜不行，”顾爽执拗道：“你一个人在里面，我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那顾少卿男扮女装，与我同去吧！”秦蓁说得顺嘴，说完后，还笑眯眯看着顾爽，一副促狭捉弄的模样。

    顾爽一噎，哭笑不得：“我与你说认真的，你莫要嬉皮笑脸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说认真的，”秦蓁敛了笑，正色道：“我知您担心什么，想我秦蓁行得正坐得直，如何会在乎那等虚名？再说，我平日都着男装、素面朝天，入狭斜之后，定会与舞娘们一同涂脂傅粉、罗裙在身，那般，谁认得我啊？顾少卿您有这工夫瞎操心，倒不如赶紧帮我想个艺名，我已向钱阮阮的婢女借了套女装，等下换上就让余少卿赶紧带我们过去吧！”说着话，秦蓁解下身上包袱，随手丢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顾爽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包袱，今日他看见秦蓁时起，就见秦蓁背在身上，他只当里面装着验尸工具，却不料，秦蓁竟背着他，向婢女借了衣裳。

    他是不是，被这丫头算计了呀？

    余少卿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早闻京兆府有位女衙役，开朗活泼、性情豪爽，今日一见，岂止活泼豪爽？简直要命啊！

    他分明与她初次相见，因着顾廷泉的面子，这丫头与他自来熟便罢了，眼下，也忒不见外了吧？

    哭笑不得地看着秦蓁，余少卿问：“秦姑娘莫急，我且问问，你既早想到狭斜，为何不让廷泉直接带你去，偏偏要来找我？”

    “顾少卿为人正直，不近女色，如何识得狭斜里的舞娘？”秦蓁眼皮都不眨一下，张嘴便来：“余少卿却日日与乐妓、舞妓往来，定然交情匪浅，您若想找一红颜知己，从内教坊中挑选乃自寻死路，自然是民间教坊里的舞娘更加合适呀！”

    余少卿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嘛！顾少卿为人正直、不近女色，他余少卿便是风流成性、日常狎妓的孟浪之人，这丫头还真敢说。

    顾爽“噗嗤”一声，终于被秦蓁逗乐了，一边笑，他一边向余少卿拱手行礼：“平彦兄莫见怪，这丫头不会说话，平日里疯言疯语随性惯了，你莫要当真、莫要当真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里有疯言疯语？”秦蓁瞪大眼睛：“我大唐文人本来就风流成性，以狎妓为荣，余少卿在狭斜中有几个红颜知己有甚好奇怪？倒是顾少卿您和李大人这样不好女色的，才教人猜疑。诶对！顾少卿您不会有什么隐疾吧？我义父医术高明，要不，今日回猫耳胡同，我且与他说说，让他帮您医治如何？”

    顾爽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余少卿“噗”地一声，将刚刚喝进嘴里掩饰尴尬的一口茶尽数喷出，继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哎哟这是哪里寻来的活宝？廷泉你不是尚未娶妻吗？快快将这丫头娶回家去，保管你每日笑破肚皮。太逗了，秦姑娘你真的太逗了。”

    笑声未绝，便听外间一道冷冽声音响起：“何事如此开心，且说与本官听听，也让本官笑破肚皮可好？”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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